在这样的时刻里,裴时行的痛苦反而能够令她自心怀里感到无比的畅快。
元承晚眼前好似再现出宫变那日的满眼血光。
就是这种感受——
要在此刻将自己的恶意毫不加掩饰地刺出去, 刀刀见血;要亲眼看见对方的淋漓鲜血, 皮开肉绽。
只有这般, 她鼓噪胀痛的神经才能平复些许。
内室中的男女渐成对峙之势, 两人的眸色俱是被怒火与痛意冲刷过后的清晰雪亮。
“是, 我厌恶你, 恶心同你发生的事, 愿与你成婚本来就是无奈之举,如今更是让我万分后悔!”
裴时行面上笑意轻柔, 好似捉摸不定的流云。
此时此刻, 反倒随着元承晚口中刻薄的侮辱愈发绽大。
他已不愿再追问什么了,只认同地点着头:“好极,好极。”
男人坚实的胸膛起伏明显, 俱是与他口中平静话语截然不同的震怒。
他终于动了步子,走上前来, 恣意地放出向前刻意在她面前收敛起的一切,通身俱是官场历练出的压迫气息,与此刻震若雷霆的雄魄。
面对这样陌生的裴时行,元承晚几乎有一瞬间为方才的挑衅而生出悔意。
可她不肯退让半步。
只挑衅地望着裴时行上前。
然后便是眼光中的一切景象开始旋转。
是裴时行不顾她的挣扎,将她打横一把抱起。
男人胸膛滚烫,面覆严霜,宽阔坚硬的肩膀打乱珠帘,踹开门扇,而后迎着一路面色惊异的侍人,步履疾快地将她抱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