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裴时行先是半真半假,至后来一口浓醋入喉,他愈说便愈起了委屈之心。
说到后头几乎自己都要入戏,恨不能同元承晚闹上几番。
却在话到酣头时也不敢提半句放夫书。
他真怕他这句话一出,长公主当即便助他得偿所愿。
元承晚听他声情并茂好半晌,甚至几欲泪下沾襟。
可其实还是不大相信。
尤其到后来,他甚至违背了裴时行这个人的天性意志,自嘴巴里莫名吐出的话。
俱是裴某人下辈子也无法拥有的慷慨心肠。
下药一事背后势必还有真凶暗藏,陇上之事如今既已发现破绽,便意味着破局之时指日可待。
所以,她更倾向于认为,这是皇兄同裴时行的合谋做戏。
意在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对方既然在此时主动暴露了下药真相,甚至主动牵引出陇上之事,便是有所图谋。
那便待他一待,叫暗处的真凶先忍不住跳脚。
可裴时行这副模样太可怜了。
她发问:“皇兄当真这么说?”
裴时行默了一瞬,似乎又一次被旁人的疑虑刺痛。
只低首阖眸,语含讥嘲道:“呵,殿下若不愿信便不信罢。”
元承晚却神色莫测。
因他此刻的冒犯之语在心头忽起了一丝别样的趣味。
面前的男人浓睫覆眼,皙白面上神情恍惚,连唇畔一抹自嘲笑弧都带着破碎的意味。
不同以往的温文有度,他甚至对着她失了礼节,语气隐含诘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