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承晚提了数日的心略略放下了些:
“莫要再瞒本宫了,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你细细同本宫说来。”
裴无咎亦是在十五日前接到兄长的信才自河东家中匆匆赶来的。
甫一落定,气都没能喘匀,裴时行便给他安排下任务,他此刻也缓缓同元承晚叙来:
“那日的山崩的确是贼人的算计,只是阿兄早有准备,故而才敢将计就计,那日与他同行,一同被埋的也俱是与盐铁一事有牵涉的官员。
裴无咎冷哼一声:
“他们妄图算计阿兄,又想通过与阿兄同行来撇清嫌疑,岂不知我阿兄一早知情,倒将他们严严实实压到了雪泥底下。”
他素日虽爱在口头上调戏自己的冷面兄长,可当真遇到这些事情,却是对裴时行千般万般的维护。
裴无咎一面对兄长的算无遗策感到与有荣焉,一面又恨不得生啖了那些贼子的血肉。
“一共十一人,他们这下倒是伤筋动骨,直至次日傍晚才被一一挖出来,眼下躺在榻上动弹不得,全都老实下来了。”
元承晚仍是听的揪心,若裴时行并非如此机警善断,若他当真被压了一夜……
她吸了一口气,不敢再想下去。
“那你阿兄便是趁这乱子才脱身,去了陇西?”
“正是。阿兄要我来扮作他,不必做些什么,只消作出一副受了恫吓打击的瘟模样,每日恹恹养病,蒙骗过旁人耳目便好。”
裴无咎的确很对得起他阿兄,戏都做到了实处。
素日形体容貌、嗓音口癖都仿着裴时行不说,还特意用妆膏涂抹出了消瘦病态;不止如此,连当地官员每日孝敬到官驿,一笼笼泛着油花儿的乳鸽汤红枣羹也一并被他消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