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几日吃了许多苦,连日都在马上度过,忽然下了地,两条腿都像棉花般的软下去,踩不清虚实。
长公主扶着身旁武婢的胳膊缓了缓,可没过两息,便又跌跌撞撞地迎上前去。
而后蓦然止步在那人身前。
她静静地立在裴时行面前,端详片刻。
下一刻几乎是一反常态地攀上男人健实的臂膀,娇滴滴拖长了音调,呼喊了一句:“夫君!”
颂青悄悄抬了眼,旋即垂下眼皮,也只以为是长公主一路太过思念驸马。
被她攀住的人“嗯”了一声,身形微僵,连手下的肌肉也开始发硬。
长公主恍若未觉,亲亲热热地同他入了这并不算豪华的官驿。
诸位兵将武婢驻守门外,她轻轻合上门,转身便搀挽着裴时行到榻上去。
“我昨日才逢上驿使,知你在雪下整整压了一夜,伤势如何了,可是伤在了内脏?快快躺下。”
柔媚的女子口中嘟哝着心疼的话,不由分说便要按着裴时行躺下去,柔荑还细心地为他掩起了被。
男人仿佛是有些抗拒,但终究拗不过妻子,顺从地躺了下去。
可未待后脑触到枕上,脖颈处便恰恰好好被卡了一把匕首。
叫人在一瞬之间便将浑身的血都凉透下去。
元承晚的确身怀好演技,连这个近在咫尺的男子都没能看清楚她盈香的罗袖中是怎么击电奔星般滑出一柄银亮的小匕首,又是怎样抵上他脖颈的。
可这正是她的武师傅,裴时行教她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