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抬眸,望着忽然现身的元承绎肃着脸色朝她大步行来, 连身后撑伞的内官都跟不上皇帝的步子。
他一边走还一边解着身上的大氅, 要披到她身上来。
谢韫看着与自己同床共枕五年的丈夫,看着这个素日最为亲近的男子,心头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厌烦。
一种欲呕的恶心感堵在胸口, 让她失却这些日子做戏的好演技,只是空着眸子, 面无表情地望着皇帝。
只觉自己无比厌恶他,也无比厌恶这群日后要和他发生关系,要她去周旋的女子们。
可这副模样落在元承绎眼中,便是素来温婉的皇后被打击到失魂落魄。
这是他的发妻啊。
是他夺位前便一眼定情,而后主动求娶的谢家阿韫。
她如今孕将满七月,可立在雪絮里,倒好似比从前更加伶仃。
元承绎只觉自己受着锥心之痛,他将暖厚的大氅罩在谢韫身上,搂她入怀:
“阿韫,别听她们的。我们不见这些人了好不好,朕陪你回千秋殿。”
谢韫仿佛终于记起自己在这场荒谬又可笑的雪景里该扮演什么角色。
她唇畔笑容温婉又静美,摇了摇头,抬手拂去皇帝鬓边落雪:
“陛下不必担心臣妾,臣妾并没听清什么。”
元承绎墨浓的眉死死拧住:“阿韫!”
谢韫该生气,该失落,唯独不该如此刻她给出的反应一般,这么善解人意又顺从,仿佛一个没有魂灵没有爱憎的木偶。
哪怕她惯来就是个贤惠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