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听她话声惶惑,甚至带了浓重哭腔:
“夫君,怎么办,我可能还是保不住我们的孩子了。”
他和他的妻子被这一道刺金描凤的华帐隔开,倒好似将他们之间的心弦也割断。
不知为何,元承绎竟觉,他极难与谢韫此刻的悲伤感同身受。
可谢韫那么痛苦,他怎能眼睁睁望着她痛:“阿韫,没事的,只要你在就好了,朕要的是你,只要你陪着朕身边便好。”
谢韫靠在枕上,讥讽地挑起了唇角,全不似她话中透露的无助。
可她还是能拟造出一种万念俱灰的嗓音,颤颤问出下一句。
倒好似将自己的最后一丝念想也放在了元承绎面前。
一旦她问出去,便将自己的最后一片心也一并递去了元承绎面前。
等待他的疼惜拾起,抑或是一脚踏碎。
“夫君,怎么办呢,我若留不住孩儿,百官岂不是又要上书……”
朝野针对皇帝子嗣一事的争论素来没有过平息,其实哪怕是谢韫此番再次有孕,亦有人不断进言,请求皇帝广选嫔御,以繁衍皇嗣。
元承绎在过去的五年担起前朝风雨,一力将这些声音挡了回去,为的是护住谢韫。
甚至初时,他还狠狠罚过几个最为执着迂腐的谏臣。
可他此刻受着谢韫的一问,却并未答话。
他和阿韫的子嗣缘分似乎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儿。
这段时日以来,谢韫万分小心地呵护腹中那脆弱如风中烛火的子息。
如同令他二人无比失望又痛苦的前两次一般。
可元承绎却已然做好了同这个孩子无缘告别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