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这时都极其讲究用词,只敢说喜欢。
因为元承晚从未对他说过爱。
裴时行执拗地望住她,似是一副想讨个说法的模样。
男人眼中的委屈几乎要溢出来。
长公主含笑抚上他的面,轻轻摩挲:
“可我的确喜欢你呀。你前番联合皇兄逼迫算计我,平日又惯爱乱吃飞醋,自个儿吃便罢了,酸倒了还要同本宫闹。
“若不是喜欢,你一早被本宫赶出府了,哪里还由得你半夜攀窗。”
他果真是极好哄的,这番话说出来,长公主感觉到自己掌下的面皮都不那么紧绷了。
可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待裴时行当真是对待旁的男子前所未有的好。
他每一次能朝她逼近一步的算计里,都留了她心照不宣的宽容。
“可是你视我如仇敌,”方才听她一语,裴时行仿佛置身花海,浑身神智都在漫天香气春光中陶醉下去。
但他也不愧为神思敏捷的裴御史,极快地抓住了他们之间的另一个问题:
“晚晚,我说自己未曾同女子有过过从,并非是要向你邀功。
“我亦知如今世道,女子活的艰难。可是晚晚,我是你的丈夫,我不是你的仇雠,我会同你一齐走下去。
“我们一同为那些只能俯身田间,耕植桑蚕的女子挣到饱腹之机,挣到她们一个个得入学堂,甚至有一日凭借自己的本事跨入天子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