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历来刚毅寡言的长辈在见到世家后人时无法隐藏的伤感,沈云扬不禁唏嘘。
空气一片静滞,连乐声都消失了。
“你也不用这种表情,只要回去转一圈,包管伯母百病全消,必能康健如昔。”沈云扬赶紧出言安慰。
“是我不孝。”凌苍喃喃低语。明知高堂在望,却在脱困后迟迟未归,无边的痛悔如潮水涌至,淹没了所有思虑。
“不是你这张脸太醒目我真不敢认,这么久音讯全无,去西域就罢了,居然连个信也不捎回来,教人好生惦念。”
他只能苦笑。
“回来就好,对了,这次我代表沈家与你大哥一同至姜家贺喜,你大哥已到了广陵,要是知道一定喜坏了。”沈云扬见他似有难言之隐,暂时放弃了追索盘问,一径欣慰的感叹。
直至如今,姜家仍为失去了家世人品俱佳的女婿而遗憾,一场阴差阳错葬送了一段良缘,怎不令人叹息。
“我路遇姜二小姐,如今她已归家,大哥应该是知道了。”
“他如今应该是被姜老爷子留在府中待作上宾,脱不了身,明日我就带你去。”沈云扬是个急性子,想到哪里便迫不及待的行动。
“别……”他避过了沈云扬的拉扯:“姜家大婚,我此刻去姜家不妥。”
“到了广陵还怕没地方说话吗,我帮你叫人出来。”沈云扬顿了一顿:“和你一起的那位是……人呢?”
他们霍然回首,那个立在树下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只剩了细柳迎风,轻歌隐隐。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