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声渐渐嬗变,悠扬的旋律悄然幻变为轻灵优美,像野鹿在山间跳跃,和风吹过大地,一朵一朵的山花次递盛开,冰凌的泉水簌簌流淌,触碰着心底隐秘的印痕,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他情不自禁的轻轻应和。
只唱了一句,他清醒过来顿住了口。
有些话,想要说出口很难,心照不宣的暗示或许更合适。
乐声随之而止,林御仁放下短笛,眼神极亮的盯着他。
他霍然立起,白瓷酒杯被衣袂拂落,在地上跌了个粉碎,怔怔的瞪着那张温文如玉的脸。
林御仁的目光却始终不离云沐的脸,少顷,他朝云沐笑了起来,云沐不明所以,也跟着笑了笑。
“你怎么哭了?”云沐问。
林御仁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云沐便用袖子去给他擦眼泪,让出位置给他坐下。
日渐西斜,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窗外桃花离开枝头,旋转着飘向池塘,池中一声轻响,那是鱼儿冒出水面的声音。
林御仁从随身的腰囊中,很慢很慢地取出了一个东西,放在案几上,发出一声玉石轻响,继而缓缓将它推到云沐的面前。
“霜玄乃绝世神兵,木鞘盖不住锋芒,寒气伤人伤己。”林御仁的声音又带着些许哽咽:“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宁思玄。”
云沐的呼吸窒住了,那是一柄不知是用何种玉质所做的剑鞘,通体晶莹、犹如冰一般。
他发着抖,从袖中抽出霜玄,剑鞘恰到好处,与剑严丝合缝,一入鞘,困扰他多年的寒气悄然隐没。
“剑已入鞘,你不高兴。”云沐将剑收好,困惑的问:“有心事么?”
他感觉到了,除了点破身份之时,林御仁……不,宁御仁仿佛总是有点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