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的小院里,日光充沛,严霁楼坐在窗边,提笔勾描丹青。
刚才见寡嫂走了,知道她一早上坐困愁城,对那堆唐卡束手无策,这会儿趁她不在,便过去扶危济困。
他见那画,先蹙眉,倒不是因为难,而是勾起了不愉快的记忆。
不过随着提笔,芜杂的思绪很快就压下。
一直到绿腰回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桌前,见了布面上的图案,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是一副药师佛的传统蓝身慈悲姿态禅坐像,已经大功告成,药师琉璃光王如来左手执持药器,尊右手结三界印,尊身着宝佛衣,结跏趺坐于莲花宝台,神情平静安详,正统的藏密风格,天人合一的画工,神秘、美丽而典雅。
用笔极为流利,近乎白描的线条,却勾勒出精准到极致的布局,她几乎觉得,中间那空白不必再用丝绣填充,目前的画面就是刚好,好到再多一笔就是累赘。
这画是谁画的?
家里除了她还能有谁?
有个神话故事,说是农夫下地干活,夜里回来总是家务全清,饭菜热好,后来发现是家里有个田螺姑娘,很久之前欠他一命,特来报恩。她呢,从前又没救过什么田螺,就算遇到,也喂进了肚子,此刻又哪里来的田螺先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