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霁楼听完,微微皱眉,说道:“劳累您先将病人照看住,我去镇上跑一趟。”
说完径直走出医馆,翻身上马。
记得从淮南书院回来之前,书院的夫子给了他一封亲笔信,将他引荐给自己的故交。
那人姓杜,是一个乡绅,家中颇有良田,祖籍隶属金陵,为避前朝兵祸才来到此地,耕读传家,颇重诗礼。
既然是大户人家,想必会有办法。
打听到地址,很快就到了杜宅。
“请坐吧。”当家的杜老爷看了信后,倒是很客套,吩咐底下人上茶又点烟。
当地人习惯抽那种旱烟,并以此为待客之礼,烟丝的档次越高,越能表现对客人的上心。
严霁楼并不抽烟,只是接过青花盏,略微抿了抿茶水。
杜老爷一面问话,一面暗中留心他举止,道:“听闻你在白鹤书院长居案首,今日一见,果然气度不凡,我们杜家的小庙,能有你这样的大佛来坐镇,不可不谓幸事。”
“您言重了,晚辈不才,承蒙夫子厚爱,才取得半纸功名,些小成就,不足挂齿。”
杜老爷将严霁楼看了又看,只见其容貌俊美,气态清贵,举止从容,那份疑心,当即被压下,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二人又谈起朝廷的漕政和边疆的军情,严霁楼对答如流,偶尔遇到龃龉之处,言谈也极有分寸感,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已经半个时辰。
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严霁楼提出来意,说明自己家中寡嫂重病,杜老爷听后,当即解囊相助,慷慨赠出自己收藏已久的红参,并吩咐仆人紧急送往医馆处。
送药的人走后,杜老爷欲言又止,说道:“还有一件事,我得提前告诉你,我们这书墅里的少爷们,自小衣食无忧,养坏了性子,个个都是混不吝,若有得罪,还请你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