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容不得她再犹豫下去,必须这样做。
她不擅交际,但是她也知道,求人办事,得送礼,多多少少,都得拿出心意。
她这回去找姐姐,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姐姐背后那个男人的关系,要是空着手上门,会叫那人说,姐姐有一门子穷亲戚,整日上门打秋风,就算大人不与小人计较,也未免叫人看轻,拖了姐姐的后腿,所以她把羊吆出来,卖掉换成现银,作孝敬钱。
然而生意没有她想象中好做。
这里的牧民养得大多都是绵羊,因此少人问津,偶尔也有肉馆的人来,但都是一只一只地拿,时间过去大半天,到了下午,羊群的数量还是很壮观。
等到一个过路的商队,愿意出钱买下羊群,已经是傍晚。
“羊怎么卖?”
看到路边插着草标的黑山羊,一个穿靴子的卷发男人,上前询价。
“公的二百钱,母的三百五十钱。”绿腰说。
“太贵了,便宜便宜嘛。”男人的汉话口音很重,一双深蓝色眼睛,在绿腰的脸上滑来滑去。
绿腰只觉得不适,本能地不想和这个人做生意。
可她到底急着出手,自觉没资格挑三拣四,便点点头,表示可以再议,“便宜十文。”
男人笑着摇头,“不行,二十文。”
这价杀的,真是狮子大开口啊,绿腰当即蹙起眉头。
“那算了。”
“美丽的姑娘,我是说,每只羊多给你二十文。”男人竖起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手上的大金戒指闪闪发光。
迎上男人玩味的笑容,绿腰这才发现,原来这人是在故意寻她的开心。
绿腰沉下脸,“我不卖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