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才有人来解答她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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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眉摘下头上的貂绒抹额,那地方已经有些溃烂,同阁楼上的那些女人一样,正是长期吸食底也迦的恶果。
“为什么?”绿腰静静盯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红眉顺手阖上门,外面的人立即将门上了锁。
她笑盈盈地说:“不为什么,叫你来享福,这个理由还不好吗?”
绿腰打断又问了一遍。
“我问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面前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忽然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露出来的地方,没一块好皮,全是陈年的伤疤,有些是鞭伤,有些是烫伤。
“你不知道我这么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我在地主家为奴为隶,三伏跪地,九冬下河,吃不饱穿不暖,日日挨打,生不如死的时候,你在家里做大小姐,又学裁缝,又做新娘。我今天告诉你,十三年前,那时候要债的人上门,本来要带走的是你,结果爹把你留下,让我顶替你去,你知道吗?该留这些疤的人是你!该受这些苦的人是你!该不得好死的人也是你!”
“你为什么不去,难道我天生就比你贱吗?”
饥寒交迫的日子里,她那时候也才八九岁,每日天不亮就起来干活,因为寒冬腊月下河里洗衣裳,手被冻得烂到棉袄袖口都进不去,又没有药治,冻得淌血,也感觉不到疼,天一晴就痒,只好掰了冰块,不停放在烂的地方擦,想让它不要痒,好快点给主家干活,因为活干不完,就要挨打了,在她身上被地主和地主婆打得没一块好皮时,她总是在想,冬天过去就好了,可是等到了夏天,又要给人扇扇子,扇不好被针戳到肉里的时候,她就会看看天上的太阳,心想这辈子还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