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最吸引人的,是一对母子手牵手,小孩儿一直踩着水。
母亲丝毫不在意被溅湿,还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许思祈收回眼。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没想哭,拧不开水也没想哭,但看着别人被爱,许思祈鼻子一酸,抱着膝盖,偷偷掉了几滴眼泪。
她很难受。
却也很想说,可真好啊。
许思祈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过脸,哽咽着又想拧开瓶盖,但虎口发红发烫,也没能喝到一口水。
正当她自弃地想把水搁一旁,头顶上方落下一片阴影,像淡色羽毛一般盖住她。
手里的水被轻轻抽过。
她抬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看见程屿年与她平视,眼皮轻敛,担忧地看着她。
“思祈。”
这回她听清楚了。
“你还好吗?”
·
许思祈其实不习惯也不喜欢程屿年弯腰屈膝,因为在她心里,他天生就应当挺拔屹立,光明磊落。
少年的脊背就像料峭的山峰,只能由着人仰望。
但他在自己面前,俯下身,弯腿,拧开瓶盖后又轻合上,递给她。
许思祈握着水,却没有要喝的动作。
程屿年声音很轻,“是身体哪儿不舒服吗?”
许思祈垂眼,“对不起。”
“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我...”许思祈吸了口气,喉头发涩,“好像,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