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人并没有提前排练过,所以有些错漏,比如节奏没有统一,有明显的音断。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许思祈老是在抬手的时候和安托尼无意相碰。
然后两人免不了地被“啪”的一电。
那瞬间的缩手,再加上半秒懵逼的“呆头鹅”状态,有种很滑稽的视觉效果,让他们越来越憋不住笑场。
终于,某刻再次被电时,两人忍不住地对望了眼,然后咬唇笑,上身都微颤。
其实这是个再灾难不过的演奏现场,去比赛也许会拿零鸭蛋的那种。
但离奇的,下面的听众几乎都被打动了。不是多精湛的技术,多流畅动人的音乐,而是——那份像夏天般的茂盛清凉。
轻灵的、断断续续的音符,让人想到了往下滴坠碎成两半的雨水,儿时戴着草帽没过脚背的一弯小溪,街头小贩叫卖的老冰棍儿,以及冻荔枝掉入白色搪瓷碗的磕碰声。
他们并没刻意,身体里就自然流露出一种如水中海草般舒展的放松与恣意,与高雅的艺术堂格格不入。
却像那些徜徉在蓝天白云下,惬意的、明媚的夏天。
人在优雅格调的环境里待久了,容易修成了一副云淡风轻的容貌。却仍像宿命般,不得不折服于那仿佛稗草般、野蛮旺盛的生命力。
程屿年怔然地望着台上的女生。
许思祈穿着一身青苹果色的连帽卫衣,浅蓝牛仔裤,挽着松垮的丸子头,几撮乌发从发圈里逃窜,倦懒地垂落,贴黏着白皙脖颈。
未着盛装,未施粉黛。
却青葱干净的宛如一棵鲜树。
无论胸腔里仿佛插了把刑具般,肢解肉/体,乱绞心脏,程屿年都不得不承认——许思祈对他的吸引力,就像一辆直面碾压而来的火车。
在他放弃挣扎地双手迎面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