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屿年点头。
“也不知道小姑娘经历了什么,”老人叹了口气,“我原来以为像她这种被溺爱着长大的小孩,自我本位意识会很强。”
“不过,她现在似乎更关注别人的感受了。”
程屿年睫毛耷落,陷入了沉思。
晚上,他坐在书桌前,打开了电脑桌面角落的一个文件夹,文件名是“summer”。
里面是一些文档和照片。
有苏玥之前发给自己的一些文章,标题党的内容吸人眼球。但更多的,是一些对回避依恋的研究。
程屿年点开一篇心理学的博士论文,他滑动着静音鼠标的滚轮,一点点看下去。
“安全依恋产生于婴幼儿时期与依恋对象尤其是父母,建立依恋关系所获得的体验。根据依恋对象一贯的积极回应,而对依恋对象总是会在自己面临威胁的时候可获得支持的一种理解和信任。”
“为了避免因为依恋对象的不可获得而导致的挫败感和痛苦感,一部分个体在成长过程中逐渐开始否定自己的依恋需求。”
“他们倾向于独自处理面临的威胁,对依恋关系中的亲密感进行回避,和他人保持最大程度的认知、情感和身体距离。”[注]
“......”
说到底,回避依恋,最大的缘由是对安全感的缺失。
程屿年目光放空,难得陷入一种茫然。
再完美无缺的理论研究,没有合适的经验性容器去迁移运用,终究沦为一纸空谈。
尤其面临的还是最复杂多变的、人的情感。
在许思祈最想靠近他的十年前,他将这艘活泼的船只生硬地推出自己的海域,只想留一片清静。
在他最想靠近许思祈的十年后,他已经不知道这只小船的行使方向,对着海平面只剩沉默地眺望。
在某些方面,他承认,自己愚蠢的一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