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风眠听到一愣:“她考了研?”
“嗯,考了朝大,”说着,陶亦鸿有些涩然地笑了一声,“我都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心态去备考的。”
毕业时他的女儿可是专业第一,轻轻松松能保研,她之所以放弃保研是因为要去国外留学,结果,因为他的病,国外留学也没去了。
四年后,一切从头再来。
他难以想像,对自己一向要求到近乎严苛的她,是如何突破这道心理障碍,才得以去对抗流逝的四年光阴。
备考过程中,会不会懊悔,会不会自责,会不会又开始否定自己......
“但她也不是只做了这一件事,她的生活丰富着呢,”许是觉得那个话题太沉重,陶亦鸿转了个话头,“她那间屋子最开始没装隔音垫,所以我总能听到不一样的声音,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她在配音,去年,她还去考了什么CA……”
枕风眠提醒:“CATTI。”
“对,就是这个,考完这个,又开始自学别的语言,她在这四年间,从来没有过放松过自己,一直在为重返舞台做着准备。”
“别人看电视是放松,她是学习,看电视的时候永远拿着笔和本在记录,四年如一日。”
“那天你在这儿留宿,早上听到她练习了吧。”陶亦鸿说。
枕风眠点头:“嗯。”
陶亦鸿:“那可不是偶然的清晨,那只是一个寻常的清晨。”
那是她走过的漫长岁月里,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清晨。
所以,才有电台的游刃有余,才有舞台的驾轻就熟,才有今日面试的金句种种。
枕风眠听完她这一路,忽然不敢设想,一个能在生活重压下做到这一步的人,该有多强大的内心力量。
万物苍凉的世界里,她画地为牢,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理想和热血,一次次地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泯灭。
然后,不服输地再次往前。
所以,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