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刚才说那番话,是想要让自己自愈。
可他,怎么会忍心让她自愈。
那太痛苦了。
要经过多少次与黑夜的对话,要在孤单寒冷的角落将自己多少次抱紧,要与那段不堪回忆进行多少次剥离,才能让一个人自愈。
四年前,他躺在病床上,没有那个能力,但现在,他有,所以他死都不会放手。
“醉醉——”他叫着她的名字,手掌轻捧起她的脸,温声细语地跟她说话,“那你有没有想过,利用的背后,是爱呢。”
陶醉听了,浸着水光的长睫轻轻眨了一下。
看她情绪松动,枕风眠步步紧逼道:
“倘若我就是不放手呢,倘若我除了你再也喜欢不上别人了呢,倘若我对你的执念一天比一天深呢。”
“倘若不是我救赎你,而是——
“你的存在对我来说才是一种救赎呢?”
“所以——”他目光定在她身上,“不要害怕,你相信我,好不好?”
他话里的信任真诚到刺眼,陶醉听到,不由自主地愣了愣,但最终,她还是用理智把自己拉了回来。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自己。”
“枕风眠,我告诉你,我拯救不了我自己,你看着我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其实都是假像,现实是,我内心永远都没有办法与自己和解。”
“它永远是一道疤,横亘在我心里,永远不会消除,也永远不会了无痕迹。”
说完,怕他还无动于衷,陶醉心一冷,开始对他放狠话:“枕风眠,我想站上舞台,但我每次站上舞台都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一幕,然后强迫着自己与之抽离,这种感觉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