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之前爱卿陪他们练过几次的。”玄烨点点头道。
鳌拜也想起了自己之前与这十几名少年的交手,随即发出了嗤之以鼻的冷哼声:“老臣记得,皇上的这些侍卫,可真是弱不禁风啊,老臣当年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可以奉命领兵,上阵杀敌了。”
玄烨低头,与鳌拜一起笑着,顺着他的话道:“整个大清,爱卿的勇武敢说第一,谁又敢说第二呢。”
“皇上过奖了!”鳌拜抬手捋了捋满脸的胡须,又是一声轻蔑的冷哼。
玄烨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他们这一年多的时间,几乎日日都在苦练武艺,不知爱卿能否再陪他们过上几招,也好让朕知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可塑之才。”
鳌拜是个嗜武之人,闻言也不多想,当即就将头上官帽一脱:“那老臣就再陪他们玩玩,也叫皇上再开开眼界!”
鳌拜视线转向了玄烨身后立着的梁九功,梁九功没有迟疑,立即小跑着上前,满脸堆笑地接过他的官帽捧着。
鳌拜挽起了袖子,走至那些满脸虎视眈眈地少年侍卫们面前,眼底一片漫不经心:“一起上吧。”
众侍卫无人动手,目光齐齐望向丹墀上的玄烨,玄烨神色肃穆,眼神坚定,朗声道:“这一年多的时间,朕将你们困在宫里,没日没夜地练习,朕知道你们都想家了,朕答应你们,今日事了,就会让你们回家与家人团聚,答应你们的赏赐,今早已经派人送到你们各自的家中了。”
鳌拜听得一头雾水,便听见传来“砰”的一声巨响,他回头,就看见武英殿的两扇大门已被关上,裕亲王福全正在上门栓。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弓箭,鳌拜就见他上好门栓后便回了头,拉起了弓箭,箭头正对着自己。
这一声令人心惊的关门声响过后,武英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鳌拜忽地转身,就见玄烨正站在龙椅前,手里握着宝剑,双目灼灼地盯着自己。
“皇上,你这是何意?”鳌拜心中顿感不妙,但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语气甚至隐隐带着挑衅。
玄烨目光充满冷意,一字一句地道:“瓜尔佳鳌拜,身为辅臣却结党营私,妒贤害能,欺君乱上,图谋不轨,来人,给朕拿下!”
玄烨话音一落,那些少年侍卫齐声应是,随即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又齐声喊道:“鳌拜,拿命来!”
鳌拜冷笑一声,一边应敌一边道:“老夫自幼从军,征战几十年,身经百战而屹立不倒,就凭你们这几个不自量力的黄毛小子,也想拿下老夫?”
他虽是赤手空拳,但应付起玄烨的这些侍卫依旧是绰绰有余,连气都不带喘一下。
很快,就有一年轻侍卫被鳌拜一脚踢中腹部,身躯远远飞出撞到了坚硬的丹墀下头,吐出一口鲜血就没了反应,也不知是生是死。
玄烨在上头站着,手心冷汗直流。
他勉力让自己不要露出胆怯之意,手里的宝剑被他握得更紧。
余下的侍卫们继续拼尽全力与鳌拜交战,虽没有再倒下的,但他们的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伤,玄烨看着他的这些侍卫们脸上渐渐露出疲惫之色,心里犹如油煎火燎。
他下意识看一眼鳌拜喝过的茶杯,压低声音喊道:“梁九功,那茶是你亲自沏的吗?”
梁九功咽了口唾沫,忐忑道:“皇上放心,是奴才亲自沏的。”
“那他怎么还能坚持?”玄烨几乎有些不敢置信。为了能够万无一失地拿下鳌拜,他让梁九功在鳌拜的茶水里加了蒙汗药。作为一个皇帝,他不怕别人耻笑他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他只在乎能不能除掉鳌拜。
梁九功看着仍旧生龙活虎的鳌拜,心里也开始发毛。给鳌拜下的蒙汗药他没敢下太多,就怕被他给察觉出来,只是那一点药量,应该也会起上些作用才是啊。
难道鳌拜真就已经强悍到如此地步,连蒙汗药也对其无用?
玄烨与鳌拜主仆二人心慌意乱,玄烨甚至抽出了宝剑,随时都准备加入战斗。
也就是这个时候,玄烨看见鳌拜的身子踉跄了下,他立时给守在门口处的福全使了个眼色,福全会意,手上蓄势待发的弓箭嗡鸣而出,准确无误地刺入了鳌拜的后心处。
鳌拜昏昏沉沉的头脑被这骤然的疼痛一激,瞬间清明了几分,他嘴角渗着血迹,张开嘴胡乱怒喊着,像一头濒临死亡的困兽,做着无用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