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也说了是暂时,等平城王处理完城内的事情,到时候少将军就危险了。”林一很不认同温若的说法,平城王不过是忌惮陛下才暂时没动少将军,一旦平城王知道少将军在骗他,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

温若不欲与林一争辩:“林一,老爷子这一次派你和我赈灾,给你下的命令是什么?”

林一不知道温若问这个做什么,但还是出于一个卫兵的职责,回答了这个问题:“辅佐少将军赈灾,听于少将军。”

“既然老爷子给你的命令是听命于我,你照做便是。”温若继续养神道。

“可是少将军——”

“林将军,没有那么多可是,你若是有其他意见,不妨直接回京找老爷子,我定不会阻拦于你,但在平城王的暗牢中,你出得去吗?”

林一闭嘴不再说话,他知道因为那件事,少将军一直对他有怨言,可他当时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次来赈灾少将军原本并不想带他,是老将军非要将他塞过来,少将军才勉强愿意带他来的。可当下这般处境,若是少将军出了什么事,他还有何颜面去见老将军?一定得想个办法送少将军出去。

温若脑中正在思考如何才能用最小的代价扭转当下的局面,并没有多关注林一。

上京城,皇宫。

君以寒低头看着手中的密信,脸上阴云密布,整个御书房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一个不小心就变成承受帝王之怒的倒霉鬼。

君以寒看完密信,怒气直冲头顶,一把将桌上的奏章尽数拂开,噼里啪啦的掉到地上。

“真是反了天了!枉朕如此疼爱于他,竟然豢养私兵意欲谋反!”君以寒面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气的不轻。

“陛下息怒,想来是王爷一时糊涂,做错了事,陛下作为兄长好生教导一番便是。”君以寒的贴身太监,小圆子劝慰道。

君以寒低头看向密信,若无确切的证据,温若不会给他传递这种密信。再者即便温若和君以行(平城王)自小不对付,也断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但若直接派人镇压,那以行豢养私兵的罪名就坐实了,终究是他的亲弟弟,若担上这个罪名,以后怕是都只能在宗人府过余生。这个弟弟自小喜欢粘着他,又与他同母,受母族的牵连自小吃了不少苦,君以寒终归是不舍得再让他吃那种苦。

几番权衡之下,君以寒已然有了决定。

时光荏苒,平城外的一处荒山中。

风餐露宿十几日,几人都清瘦了些许。但前方的路障仍旧未曾解除,不止如此,还更加戒严了几分,几人因此被困在这里许久。

时洛有些担心温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这些放置路障的必定是平城王的人,这么久了这些人还在,温若会不会有危险?

顾昭像是看出他的担心,安抚道:“少将军送我们之际便告知了他有所准备,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再说他是北疆军的少将军,平城王想要动他的话,除非平城王真的想造反,否则便没有动他的必要。”

时洛眼神中的担忧并未完全褪去,仔细想了想顾昭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希望温兄无事,阿昭,也不知道这关卡什么时候能撤了。"关卡撤去,那温若定然无事了,他们也能早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身上带的干粮几乎已经吃完了,要么他们去村子里买些回来,但可能会暴露踪迹,要么便只能去树林中找些吃的,时洛他们选择了第二种。

时洛带着温若送他的匕首,进入林子里想找些果子或者猎些野味也好饱腹。不多时便看到一只灰扑扑的肥美野兔,时洛舔了舔嘴唇,不由得有些笑意,送上门的美味,没有放走的道理。

他当即将匕首掷出,正中那野兔脖颈,野兔挣扎蹦跳几番,倒在一处灌木丛后面。

时洛拨开灌木意欲拿出猎下的野味,未曾想野味没看到,倒是先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不知死活的人。

当下这般场景,时洛不欲多管闲事,伸手欲拿走那中了匕首的兔子。谁知异变突生,原本躺在地上的人猛然暴起,时洛一个不注意差点被人擒住,还好闪躲得快。

但那人却夺了兔子身上的匕首,脸上血色污浊,完全看不清面容,那人的眼睛也不大睁得开,全靠一口气撑着。

时洛不想与那人纠缠,退后几步道:“方才我只是在打猎,恰巧兔子跑到了灌木后面,我只是来找我的兔子,并没有其他意思。”

那人听到耳边的话语似乎有几分熟悉,一个名字在嘴边吞咽几次,终究还是叫了出来:“阿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