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巡抚昨晚和美人胡闹半宿,抱着温香软玉刚睡下不久,就被这人的高声呼喊扰了清梦。钱巡抚头疼的抄起床上的枕头就向外扔去:“大早上什么人在叫魂!来呀给本官把人叉出去!”

那美人猝不及防撞在床沿,忍不住痛呼出声,钱巡抚伸手给那人揉揉头,低头哄到:“宝贝儿可是撞到了?本官一时心急,没想到会伤到宝贝儿,本官可是要心疼死了。”

那美人努力勾勒出笑容,娇滴滴道:“大人~”

两人正是你侬我侬,只差天雷勾地火之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人影闯进来,喊得撕心裂肺:“大人!钦差大人已经到大堂了,让您出去见他!”

熊熊烈火还没燃起就被大雨泼熄,那美人惊叫一声往被子深处躲藏。钱巡抚是邪火下去了但怒火膨胀快要冲上天际,大声呵斥:“放肆!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那人吓得抖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钱巡抚这下是彻底压不住怒火了,翻身下床给了那人两巴掌外加几脚,怒骂道:“让他滚!现在是什么东西都敢来打扰本巡抚了吗!什么玩意!”

其实钱巡抚本来就刚醒又怒上心头根本就没听清那人在说什么,只能隐约知道让他出去见什么人!笑话,在平城这块地界上,除了平城王就属他最大,昨天他刚见过王爷,所以来人肯定不是王爷,既然不是,那他就不需要给什么面子。

钱巡抚踢完人又做回床上,搂着美人道:“不管什么人都给本官轰出去!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本官睡醒吃饱喝足再说!”

“是吗?”门外又走进来一个穿着红色官服的慵懒贵气之人,开口声音好听但却很不客气:“钱巡抚想把本官轰出去,真是好大的胆子!”

钱巡抚好歹坐到这个位置,自然不会认不出那身官服,凭着官服也知道了这人的身份,钦差温若。

钱巡抚脸色依旧难看,语气却比刚才缓和不少:“不知少将军驾临,有失远迎。”

温若哼笑一声,他是赈灾的钦差,这个老东西居然叫他少将军,摆明了是不想认他这个钦差,索性他也不是什么喜欢吃亏的人:“哪里哪里,刚才巡抚不是还要把本官轰出去,本官可没见到巡抚大人有欢迎本官的样子。”

钱巡抚在此地作威作福习惯了,身为平城的第二把交椅,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了。就算温若是上京城的强龙,要压他这个平城地头蛇还是得掂量几分。

见温若先发难,钱巡抚自然也没什么好话:“若少将军想见本官,大可派人递上帖子,本官必设宴相迎。但少将军这般夜深露重闯入本官卧寝,本官还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贼人,对于贼人来说只是轰出去而不是下狱,已经是很轻了。”

温若依旧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好像钱巡抚暗骂的不是他一样,轻笑一声。

但下一瞬间突然气场全开,拔出随身所带的宝剑,厉声呵斥:“卯时已过一刻钟,你居然还在床上酣睡!上值之时还同后院嬉戏,是为对陛下不忠,对下官非打即骂,是为不仁,灾民正食不果腹、挨饿受疾,你却玩忽职守,恶意阻拦赈灾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义不仁之徒,本官若是不杀,怕是不足以平民愤!”

钱巡抚完全没想到这人一言不合就拔刀,吓得面色惨白,咬牙道:“你敢!本官乃是陛下亲封的朝廷命官!就算有罪也要三司会审,更何况本官无罪,岂容你这般空口白牙的污蔑!”

“为什么不敢?尚方宝剑皇权特许,代天巡狩先斩后奏,钱大人不会不知道吧?再说未曾点卯的不是你吗?殴打下官的不是你吗?赈灾刻不容缓你却迟迟不来,故意拖延赈灾,这些加起来还不够杀你吗?”说话间温若的剑已经到了钱巡抚脖子上。

钱巡抚没想到温若居然会带着尚方宝剑,更想不到这人居然猖狂至极,随便给他安个罪名就想杀他。当下剑在颈上不敢妄动,面如土色开口求和:“你若杀我,必将引起朝野动荡!温大人,本官保证不会阻挠你赈灾,还会全力配合,能不能先把尚方宝剑拿开?”

温若冷笑道“巡抚官印在哪?”

钱巡抚闻言当即道:“温大人将剑拿开,本官现在去拿。”

温若不为所动,将剑贴近一分,冷冷吐出两个字:“在哪?”

钱巡抚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原本刚缓和的心又绷紧了,这兵痞子居然,居然真敢对他动手!钱巡抚第一次体验什么叫做秀才遇到兵,奈何他是个文官,半点武功都不会。他僵坐着回答温若:“在书房璧架上黑色的盒子里。”

温若挑眉,冲林一吩咐:“去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