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白允川去卧房内瞧了会李映池。

他先是用额头探了探李映池的体温,确定少年没有发烧后又重新替他掖好被角,轻轻拍着少年单薄的背,哄着有些不安的少年进入更深层次的睡眠后,他才关上门,像来时一样撑着伞一个人走进雨幕中。

雨滴打在屋檐上,滴滴哒哒声响不断,恼人心烦。

院子里空荡荡的,就如同白允川来之前一样。

他没有带来什么,也没有带走什么,李映池依然乖乖地睡在屋子里,唯一改变的,似乎只有二人那无法看透而又变幻莫测的内心。

蒋寻墨站在屋檐下,身后是碎裂一地的瓷器碎片,唇边还带着刚刚打斗时留下的血迹,俊朗的面容此时显得有几分难言的侵略性。

雨滴似断线的珠子不断落下,蒋寻墨静静地看着,有些出神。

人们都说一个偏远地区的穷苦村子能养出一个举人老爷,真是祖坟冒青烟。

说他爹娘扛着锄头捧出个官老爷,今后的日子不知要旺到什么地方去。

那些人谈命运,谈父母,谈积德行善,来来回回终归谈不到他的身上,无人知道他为了走到如今的位置到底付出了多少。

心性或是坚持,蒋寻墨觉得这些都是空谈,他只知道他想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他从来都不是个君子。

白允川恢复记忆后仍然对李映池有着感情,对此,蒋寻墨并不意外,李映池这样纯净的少年大抵谁见了都会喜欢上,就连他也不例外。

只有一点最为棘手,之后白允川很大可能会将李映池带离田平村。

就如同之前说过的那样,若是以后再也无法与李映池相见,那到时少年心中装着的人会是谁,谁又能说得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