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顾道:“我听到了…野草在说话。”

他话音落下,地上的苔草扭动得更激烈了,好像在反驳:

你才是草!

白霓衣惊讶地张开嘴:“哎呀,眷之能听到?这座桥是老前辈亲建,这些苔草在这里也有千年之久,生出了神智。”

“只不过,他们平时不爱说话,…他们都与你说了什么?”

秦顾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七嘴八舌,听不清楚。”

苔草们愤怒地扭动起来:

睁眼说瞎话!你才七嘴八舌!

秦顾没再管他们,道:“走吧,没事了。”

白霓衣无奈地笑:“眷之的体质真是奇妙…喏,这便是不羡亭,去看看吧,别被吓到了。”

吓到了?

秦顾古怪地往亭子里一望。

只见一道虚影,在他们踏入亭子的刹那,像蒸腾水汽,凝聚起来。

此人看不清面容,身披铠甲,静静坐在棋盘一侧,手执黑子。

白霓衣道:“我昆仑雪宫的开宫神女,是一位女将军。”

世俗眼中,神女合该是柔美多姿的,指如春草柔荑。

而一名将军,杀伐果决,血与硝烟染在她的脸上,这是一双杀过人的手,粗糙而布满茧疤。

神女与将军,在一人身上共生同存。

谁又说神女必须柔弱,将军必须无情?

将军抬起手臂,铠甲发出金属摩擦之声。

她的掌心向上,做“请”的手势,似是等待对弈之人落座。

季允缓步走到将军面前,撩起鳞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