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灯火闪烁不明,灯塔已至油尽灯枯。
他们真的能在灯塔熄灭前,重新点燃那熹微的烛火么?言膳听
恐怕做不到。
却必须做到。
“师兄…”季允摸了摸被敲得发烫的前额,勾住秦顾的小指,“…”
那双桃花眼里,又亮起了他熟悉的光亮来。
像火、像星,燃尽荆棘枯草,穿透迷雾泥淖。
惊心动魄的滚烫。
季允愿意为了这度滚烫,粉身碎骨。
程秋扇动了。
一如秦顾所料,这段记忆还没有结束。
黑暗中,她干黄的手摸索着什么,依旧颤抖如风中枯叶,却执着地在桌上寻觅。
她摸到了惯用的那支毛笔,又从哪里抽出一张宣纸,夜露浓重,程秋扇却浑然不觉。
一字一笔,好像有光照射下来,而笔走龙蛇般畅行无阻。
又好像已写过千万遍,而形成了肌肉记忆,落笔即成。
程秋扇写完了,搁笔于旁,便匆匆离开了医馆。
她从驮着货物回来的商人手上不由分说牵走了马:“张叔,马借我一用!”
张叔一愣:“哎呦,程丫头,你小心点、骑慢点!”
“好!”程秋扇一夹马肚,奔马嘶鸣一声,在急促的“哒哒”马蹄声中,向北徐城外疾驰而去。
张叔无言地摇了摇头:“好什么好,骑这么快!怕是又去见玄英咯,现在的年轻人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