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那些皇叔,想当皇上的人多的是,就连阿玛,未必也不是不想当皇上的。”
“这会子只有咱们兄弟两人,当着我的面,难道你还有什么话不能说?”
弘历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他也不敢想这个问题。
但他见着弘昼面上半点戏谑之意都没有,便认真想了想这事儿,最后更是点点头:“我想。”
“我想当皇上并非想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而是我听金嬷嬷说过许多她家乡的事情。”
“金嬷嬷是沧州人,那一年沧州发大水,她爹娘原想将她卖掉换粮食的,可是那一年沧州许多人家都在卖儿卖女,根本没人买她。”
“那时候连树皮野菜都被人吃光了,金嬷嬷家里人见她卖不出去,便想着将她与别人家的孩子交换煮来吃。”
“后来金嬷嬷信佛的表姑知道这事儿,就将金嬷嬷接走了,辗转反侧,金嬷嬷到了京城,自愿卖身到了我外祖家。”
“所以金嬷嬷这么多年除去她的表姑,再没与她家里人联系,我听额娘说当初额娘也曾想将金嬷嬷放出去嫁人,但金嬷嬷却说她不愿意成亲,也不愿意生子,是因为她知道若有个什么天灾,她的孩子们就保不住了,她从小吃尽苦楚,不愿让自己的孩子过上那等苦日子,所以她这么些年一直在额娘身边侍奉。”
说着,他微微叹了口气,竟皱起眉头来:“金嬷嬷说当年她跟着她表姑从沧州来到京城,一路上卖儿卖女的不知道有多少,实在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