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突然睁开眼睛,摸索着摸到身旁的楠木垂花柱,轻轻将腕间的玉镯贴在床柱上,犹豫片刻,又稍稍退远一些,仿佛下一瞬就要将这支漂亮精致的血玉镯敲碎。
但她拉远又贴近,重复了几次这动作过后,终于还是放下手臂,扯了扯绸被,重新闭上眼睛。
若是这样做了……赔上她的命倒是其次,但这样一个弑君的名头却是跑不了了,即便二皇子登基,王氏一族还能保住几人呢?往后,妧儿又如何自处?
明日……明日不成,再……
第二日,因有大朝会,皇帝起得比往常还要早些,皇后自然跟着一同起身服侍。
她一边替皇帝系上盘龙玉佩,一边道:“午间太热了些,妧儿的乔迁宴妾做主定在了傍晚,陛下批完折子还请早些过来,不然妧儿定要去两仪殿寻您。”
皇帝“嗯”了一声,自己理了理袖口,对皇后道:“朕内库里还有架琉璃七宝屏,待会儿遣人给妧儿送去。”一切如常的样子。
皇后自然代女儿谢赏,然后带着一屋子宫人目送皇帝坐着御辇离开凤仪宫。
她这时才回头问春燕道:“昨夜的紫苏饮和耳房的凉茶,陛下有派人查过吗?”
那些东西既没有掺毒,也没有放些不该有的药物,皇后有此一问,只是要再确认一遍皇帝是否对她的动作有所察觉。
春燕摇摇头,轻声道:“主子放心,陛下并未遣人查验。”
皇后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又问:“夏蝉回来了吗?”
夏蝉昨日送怀庆公主回忘忧宫,皇后令她就在忘忧宫安歇,第二日再回转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