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如主子所言。”庆丰忍不住泄出一丝怒意,片刻后又恢复沉稳,继续道,“盛公公审问了御膳房的人,都说最开始提出这香料方子的是一个姓张的管事。”

不等姜蕙细问,他便道:“盛公公查了这位张管事,乾宁六年进宫,先是在御膳房做事,乾宁二十年被调到长春宫小厨房,乾宁二十八年重新回御膳房做了管事。没有家人,在宫中有两个亲近的徒弟。”

乾宁二十年的长春宫,正是当时的淑妃的居所,也就是太后的人。

姜蕙默然不语,庆丰觑一眼她的脸色,接着道:“盛公公在慎刑司审问了张管事和他的两个徒弟,张管事说,他只是收到和往常一样的密信,所以照做了,并不知道这旋覆花是对付谁的;那两个徒弟只知道张管事有了新月饼方子,不知道密信的事。”

“旋覆花是哪里来的?”姜蕙问道。

司药局取药都有记录,制作整个皇宫的月饼这么大的分量,不可能没有留下痕迹。

“张管事交代说,天气转凉,易感风寒,容易咳嗽,大部分宫女太监们没法请太医诊治,每年这时候,都会私下去司药局花银子买些旋覆花泡水喝,有些人手上还有前几年剩下的……张管事是从这些宫女太监们手上买的旋覆花。”

也就是说,即便司药局有取药记录,也都是零零散散的普通宫人。

姜蕙愈发沉静起来,问道:“那封密信呢?他经常收到密信吗?还收到过什么密信?通过什么手段传给他的?”

庆丰垂首道:“密信已经烧了,盛公公也审了这些问题,张管事说,每次这信都是突然出现在他屋子的床铺夹层里。

“他只收到过三封密信,第一封让他在万寿晚宴的酒樽里加花生粉;第二封让他给缀霞轩准备带牛肉的食物;第三封就是最近收到的,让想办法把旋覆花放进月饼里,且要在八月初十之后再往各宫分送月饼。”

八月初十,正是姜蕙往林府赏节礼前一日,以她的脉案看,那时候雪魄四逆补元汤应当还未喝完,但所剩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