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呼延氏是在须卜氏的帮助下从挛鞮氏手中夺取的王位。
而这一点,若是看得远一些,匈奴自然也能想明白其中的意思。
但能想明白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一回事。即便匈奴呼延单于和须卜氏都看透了这一出离间计又如何?自吞并西羌过后,匈奴地盘增加了,其各部族之间的争斗、野心,可也增加了啊。
只要须卜氏为自己的部族考虑,就不会不抓住这个机会。
退一步说,即便须卜氏赤胆忠心,也要看呼延氏和其余部族信不信呢。
这是明晃晃的阳谋。
而要做到这一点,这位和亲的公主必须有足够坚韧的心性、足够健康的体魄以及不至于太迷糊的头脑。至于对大周的忠心,这却是最不重要的——一旦她嫁出去,面对虎视眈眈的外族人,自然只有大周可以依靠。
这位公主嫁去须卜氏过后,会自然而然地挑动呼延氏和须卜氏之间的暗流,而等到五皇子长成过后,她在那边已经经营日久,又能同五皇子和淑妃守望相助,让挛鞮氏插一脚进来,把水搅得更浑一些。
姜蕙会意,轻声道:“妾明日便召见钧郡王家的女儿。”
翌日一早,天光只朦胧露出一线,廊下的宫灯微微摇曳,四下都点起蜡烛。盛安系好衽带,弓着身子进了内室,立在床帐外低声道:“陛下,该起身了。”
一连唤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