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翰从剑招中脱身,闻言早就料到般一点头:“我知道啊。”
这下不仅是方絮,白莫生也一愣。
外边的纸人娃娃一个接一个地烧成了灰,烟尘滚滚而起,黑气冲天,不知道的还以为陶家峰给人烧了。
异象多少影响到了剑冢内的天色,徐青翰的面容被忽隐忽现的天光映得明灭,他没浪费时间,拿起不退剑就往另一只胳膊上砍了下去。
他不像易渡桥,能轻而易举地把神识像剥蒜似的分成好几瓣。要想稳妥,只能靠□□来做承载之物。
一截新鲜的胳膊握着杨柳剑往北边飞了过去,徐青翰的神识飞过永安的时候,他不经意地往下一瞥,看见在林立的庭院里有方格外熟悉的府邸,再看了看他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定远侯府。
府里的花花草草没人打理,一半痛痛快快地死了,另一半不屈不挠地从土里又冒出来了新芽,七扭八歪地在院子里簇拥着,配色绚丽得瞎眼。
神识飞了过去,徐青翰没再多看侯府一眼。
断月崖上的火光冲天,比起陶家峰没好到哪去。天上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因为易渡桥而聚起来的云霞被烧得一干二净,树木焦黑,灵力逸散,杨柳剑在山外停住了。
徐青翰本来没想听断月山庄里的嚎啕声,男女老少的哭声都有,可是他仿佛被什么钉在了半空,神识把一切能听见的声音都放大了百倍,一个劲地往他的耳朵里钻。
他听见凡人们的安身立命之处一朝尽毁,听见那些被正道所不齿的邪修们团结一心,螳臂当车般地去对抗试图蚕食山庄的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