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有点迷糊,系统强制的作用下,从出生以来所有的记忆碎片都在脑中疯狂闪动,一时是很甜蜜美好的幼年,一时又是冰冷惨烈的过去。
楚矜言靠在郑玉淑的肩上,很乖巧地“嗯”了一声。
女人注意到他手中的纸笔。
“病成这样,就不要用功啦,”她眨一眨眼,“娘帮你说情,明天不叫你爹检查课业。”
被烧得混乱的脑海中突然一冷。
那一片安宁美好的荷塘突然被冰凉窒息的水覆盖了,楚矜言一时间喘不过气,他又感到那种几乎以为自己忘掉的绝望和幽冷,好像无论如何拼命,都挣扎不到光明的空气里。
眼前都是血,他“有幸”看到的那些残酷的画面……突然之间似乎变得清晰起来。
“娘,”楚矜言忍着剧烈的疼痛,软着声音道,“那娘帮我写,好不好?”
“是很重要的东西哦……”
他现在唯一能真正信任的,会毫无保留、毫不犹豫地交托身家性命的人。
郑玉淑叹了口气,接过被涂得乱七八糟的纸,弹了一下儿子的脑门。
“好好好,娘帮你写,”她特别认真地叮嘱道,“写完要快点乖乖去睡觉。”
楚矜言:“……嗯。”
他又喘了口气,对裴几道说:“你们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