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美妾,自由自在,这日子谁不想过?
可楚矜言不一样,他不想大婚——这还是最微不足道的烦难,最要紧的是,他绝不放心留母亲一个人在宫里。
楚知行只针对自己,倒不必担心他做什么手脚,可楚知行远不是唯一的敌人,郑玉淑当年盛宠冠绝京华,在这皇宫里,想她死的人比莲池中的鱼儿更多。
这些年来,有自己在侧,母亲尚且过得艰难,甚至已失神智,若是连自己也走了……
楚矜言拿起旁边的药碗,一饮而尽。
与其思索各种治标不治本的小道,不如想想办法,把母亲带出宫才是。
第二日很快来临,大朝会从卯时便要入场,楚矜言换了甚少动用的礼服,早早混进了队伍里。
天气很冷,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就是莫大的考验,朝臣们各个睡眼惺忪,有几位年轻的臣子忍不住打起了哈欠,马上被德高望重的上官狠狠瞪一眼。
繁杂的礼节过后,又是冗长的歌功颂德,这其实一直都没有楚矜言什么事,不过,队伍的最前面,外强中干的楚知行,和心怀鬼胎的江逾白扮演的南陈使者一同演戏,倒也不枉他专门走这么一趟。
江逾白果然提起了联姻的事——自然不会一开始就抛出他们的打算,如今作为使者团首领所提出的,仍是最开始传闻之中,屈辱的和亲。
楚矜言迎向景元帝看向自己的目光,装作愣了一下,随即流露出一丝“恐慌”。
不止是他,许多大臣都注意到了景元帝的动向,一时之间,或明或暗的,许多视线聚集到了楚矜言的身上。
他掠过那些层层叠叠的官袍,看到最前方,蠢蠢欲动的楚知行,面露担忧的楚知意,还有心思各异的朝臣,以及江逾白探究的打量。
楚矜言低下头,没有做出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