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矜言笑了。
“挟恩图报?”他慢慢地重复了这个词,“这话可重,不若与您选中的大殿下去说吧。”
他慢慢地抬起眼睛来,眼中如生利芒,直视板着脸的皇后。
“您不会真的相信,当年害了您的孩子的,是我正得盛宠,却因此获罪,被打入冷宫十五年的母亲吧?”
“你怎么敢……”皇后震惊地瞪着他,“我只要摇一摇铃,你可知自己是什么罪名?”
楚矜言淡道:“我自然知道,但我更知道,皇后惜命,还活得很不甘心,若是我有能治好您的病的法子,您定然是舍不得将我拿问治罪的。”
皇后像见了鬼一样看着他。
楚矜言稳稳地坐着,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如您所说,这病从小带着,自己最清楚不过——原本只是些先天不足的弱症,如何便缠绵病榻这许多年,还始终不能再有孕,您自己不觉得蹊跷吗?”
皇后手中的花壶都有些颤抖,里头的清水洒出一些来,她却没有在意。
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你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您引狼入室。楚知行不是能帮您的人,他的生母还活着,独享六宫宠爱,即使将来真的登上皇位,您当真觉得,颜妃的性子容得下两宫太后并立?”
楚矜言道:“可他出身低微,又不得不借您的势,若是您有了亲生的孩儿,可叫他怎么办?”
殿中一丝风也没有,那株脆弱的麦苗在楚矜言的掌下稍稍弯曲,像是被丰硕的种子压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