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为了成为大将军!”楚知意挺起胸膛,“父皇说了,一待成年,便让我统领一支大军,到时候,我要带着他们,把匈奴全都赶回草原上,再收复陈国,帮父皇一统中原!”
楚矜言也并不嘲笑他的雄心壮志,而是很认真地问道:“你有这样的想法,可有细细想过,该怎么才能实现?”
楚知意一呆:“什么意思?”他愤愤不平,“你不相信我做得到?”
“你要怎么做到呢?”楚矜言很耐心地引导他,“即使你武功高强,可仅凭一身武勇,难道就能成就这不世功业吗?若是如此,我们不如让龙虎山的道士充作先锋,龙虎山的道术武学均为天下之先,如你所说,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楚知意噎了一下,想要反驳,可又觉得他说得好像有点道理。
他不服气道:“那你说要如何?”
楚矜言说:“你想要领军,而且并不只为先锋,而要成为真正的统帅,那总该把一军之将的职责也理解清楚——我且问你,若你统帅三军,该如何让士兵令行禁止,若你领军出征,又该如何调度后方粮草、辎重?你们行军途中,若始终不见敌人踪迹,该当如何?若遇暴雨、苦寒、山崩、瘟疫,又该如何处置?你的亲信若是犯戒,你是否也要同等施以军法?你的下属若是立功,你又该如何奖赏,使士气大盛,同时又不给他过多的权力,以防不同势力各自拥兵,埋下哗变之患?”
他想说的太多了,可还是暂且停下,饮茶润润嗓子,似是一时气急,轻咳了几声。
就仅仅是这浅薄的冰山一角,楚知意便已听得目瞪口呆。
楚知意虽不喜欢学习,可他要做大将军的心是认真的,他也曾去努力阅读兵书,也曾时时向禁军中老资格的将领讨教,可楚矜言所说仍是他闻所未闻,或曾雾里看花,如今迷雾陡然散去,才发现其中奥妙曲折,竟如此复杂至一团乱麻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