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么想,他还是立即跪下告罪:“殿下恕罪,老奴不知您竟如此早便起身,不慎来迟了。”
老太监说得随意,连膝盖都没完全跪下去,他量着楚矜言初来乍到,定也不敢和老资历的总管太监耍威风的。
这宫里,这些年,谁还不知道冷宫那母子俩是如何过来的,要欺侮他们,都不劳烦大太监大宫女们自己动手。
楚矜言无声地笑了笑。
他冷道:“既知有玩忽职守之罪,待会儿便自去找安城如领罚吧。”
老太监猛地抬头。
“您……”他张口结舌片刻,有些气急败坏道,“老奴在这永安宫伺候多年了,殿下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陛下素来仁善,最见不惯主子们刻薄寡恩、欺压咱们底下的可怜人——”
楚矜言站了起来,转过身去看他。
是张苍老的、又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走上前,老太监并不怕他,梗着脖子,似乎还在等这笑话一般的皇子给自己个台阶下。
楚矜言一脚踹在他膝盖上。
“哎哟——”
老太监惨叫一声,摔倒在地,老脸上终于出现一点惊恐。
天还未亮,殿中摇曳的烛火印在二皇子那张漂亮得有些阴柔的脸上,莫名令人生畏。
楚矜言也没有提高声音,很平静道:“陛下是不是还教了你们,可以随时代他履行教导皇子之责?”
殿中一静,后头的其他宫人们瞬间稀里哗啦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