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很喜欢白柔嘉这一点,他们之间无来由地足够了解,足够信任,也足够迅速地跟上对方的思路。
“陈国的老皇帝要死了,”楚矜言一点都不讳言,把江逾白曾说给他的话和盘托出,“陈国的天,要大乱了。”
白柔嘉一惊。
她自也了解天下局势,陈国看似烈火烹油,可所有一切安宁,现今都维持在那个一直重病的老皇帝身上。
他着实是个雄才伟略的君主,却也因此,培养了太多过于优秀的虎狼。
谢氏谢空、太子江秋远、汝阳公主江逾白、淮阴侯江树……
这些天之骄子们,谁都不会服谁,又各自稳固地掌握着手中的权柄,不肯退让半分。
老皇帝活着的时候,尚且能够压制他们,掌控力却也已随着他病体愈沉而逐渐减弱,更不必说他一朝崩逝,那陈国的天,真的要大乱了。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我们当初刺杀休浑王的影响,”楚矜言难得开了个玩笑,“总之,江逾白决心去刺杀淮阴侯。”
白柔嘉恍然:“江树确实是她最迫切需要对付的人,谢空掌握世家派系,江秋远握住清流喉舌,这两边江逾白都很难染指,但一旦她能把江树手中的君权都收归己用,她在陈国的军事方面,便是说一不二的地位。”
“对,”楚矜言道,“她当时与三弟联姻,也是考虑到这一点,这段时间在边城远离政治中心,实则韬光养晦,如今边境几城,已经牢牢掌握在她与楚知意手中,我不知他们各自拿得几城,但那几座城池,从赋税徭役,到士子清流,不知不觉之中,俨然已成为两国之外的第三股强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