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仅以一双漂亮的手来当做血脉相近的证据,又是多么荒唐。
暗卫早就告诉过他,楚矜言从前所习练的武功,其精妙之处就凝聚在手上,他的手看似文人般柔弱无力,可在灌注内力、生死搏杀时,却如同最好的兵器一般能削金断玉!
如此种种,那些曾经在意过的、没注意的东西如同雪片一样瞬间充斥满了皇帝的脑海,他的目光定定地钉在楚矜言的手上,脑中一团乱麻,剧痛如同有针在扎。
他想起郑玉淑从不敢置信,到决然痛苦的眼神,想起他们曾经甜蜜的时光,和那些从最坚定的信任转换成最冰冷的恨。
是我错了。
最后那些混乱的东西都缠绕成了血淋淋的声音,仿佛沉重的钟声震彻心扉,他在前所未有的痛苦中意识到: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楚矜言的手上有许多血:手腕上没包扎好的伤口处渗出来的、刚才为了保护温南安而抓住匕首时涌出的,那些鲜红的颜色在洁白的皮肤上纵横交错,甚至还在流淌,看起来触目惊心。
皇帝猛地一个激灵。
他怒喝一声,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扑上去甩开扶着他儿子的碍眼的温南安,大声叫道:“太医!太医呢,都给朕滚进来!”
温南安一时也没空与他争执,楚矜言的状况确实很不好,这解毒之法原本便凶险,更别说他身体素来“孱弱”,后又受到如此剧烈的精神激荡,如今在场的三人之中,说不得他才是最危险的。
楚知微带着他的亲卫,和宫里找来的太医,刚被赶出去没多久,还没琢磨透刚才在房里听到的信息,就被皇帝声音中少有的惶急和盛怒吓了一跳。
太医们哪敢拖延,只一边暗自叫苦,一边又一窝蜂地冲会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