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安一时间愣住了,从心底无端生出近乎恐惧的凉意。
他只是本能地又呼唤了一声:“……矜言?”
楚矜言眼中冷冰冰的“镜子”却突然一晃,无声地碎成了千万片,显露出被掩藏其后的属于人的情绪。
他如梦方醒,轻微地晃晃脑袋,仿佛才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何事。
“我没事,温叔。”
楚矜言在自己的指尖上掐了一下,哑声道:“可能是许久未有真气入体,又初次运转如此玄妙的功法,险些走火入魔了。”
他这样说着,垂目看见自己被简单包扎起的手腕,温南安又摸摸他另一只手腕上的脉搏,有些犹豫。
“从脉象来看,确实没有大碍,可你刚才……”
温南安甩掉那些莫名其妙的念头,只从一个关心的长辈的角度说道:“你的状态好像不是太好,矜言,是不是再等一等?细蔷之毒虽然让人痛苦,可也没那么容易死,按照楚既明的情况,应当还可以再撑三五日。”
楚矜言没忍住,险些笑出了声。
在温南安的论调之中,那位大周的皇帝好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草芥一般,恐怕连自己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这感觉还真是奇妙,从小到大,似乎都没有人带着“长辈”的关切,将他放置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即使是李嬷嬷和裴几道,他们确实是关心自己的,可又总是谨守着一些身份带来的“本分”,他们之间天生隔着什么,让楚矜言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