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领着他在城西的吴大娘手里买了结实耐用的红绳。

吴大娘还一个劲地夸他们识货,说那是顶好的姻缘绳,女孩子们最喜欢用这种姻缘绳去做手串送情郎。

钟意晚表情尴尬。

沈倦倒不觉得有什么,一件物什就算再怎么被人说得天花乱坠,它也只是一件物品,实用性高于一切,用不了就是个垃圾。

比如有“情人桥”之称的泊月桥,建造它的初衷是为了通行方便,结果被传成了有情人私定终生之地。

现在好了,泊月桥塌得稀巴碎。

桥身连着怨偶们绑在栏杆上的红线、小锁一起沉到了姒水河底。

钟意晚哪里知道沈倦的直男思维,他看到河边有人在放花灯祈福,想了想后也决定过去凑个热闹。

沈倦将红绳收好,不解地看着他,迟疑道:“师尊,放花灯是为了追忆逝者的,你这是……”

钟意晚拿起小狼毫在上边写了字,蹲下身去将花灯送到水里。

“我希望文含玉还有那三位女孩能在下一世投个好人家,不要再遇见赵老爷父子那样的人了。”

沈倦微怔。

他心知四个女孩都没有投胎转世的可能了,因此更不知要如何开口接话。

钟意晚绞着手指,思绪随着那只小小的花灯漂远。

其实他猜到了,文含玉的结局一定跟那三个女孩一样。

但他的心里还是存有一抹天真的幻想。

现世的安稳生活里待久了,钟意晚并不是十分适应残酷无比的修真界。

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也会耗尽寿数。

其实钟意晚能够感受得到,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那两种毒是相互抗衡不假,可它们也在慢慢侵蚀他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