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声音响起,少女语速极快,声嘶力竭。“你的前方是一个尸坑,里面有大量红狐,上方是瘴气,你的右侧有位少年,他被魔物所控……”

“多嘴!”话音刚落,几个石头分别从浓雾飞梭向少女与君尚卿的方向过去,随着极速的风声,君尚卿翻身躲过,可少女却被几个石头穿过了身体。

寂静黑暗之中,声音戛然而止。

本就残缺不全的身上顿时多了几个血淋淋的血洞,骨渣混着血液四溅,少女踉跄几步之后倒地不起,她艰难地抬头不舍地看向远处的上官凌,嘴含着血液微微张开,却是什么也来不及说,瞳孔已然涣散。

上官凌绝望起身,弯膝一痛,又重重跪地,随即双手被两个魔族钳制住,他恶狠狠瞪着白狐,似有千万句恶语,但嘴被白布堵住,无一句说出。

“尚卿仙君,你对司钰有恩,我并不想伤你,你若再阻挠我,我可就不客气了!”

白狐口中的司钰名为南司钰,是落霞宫宫主南熙之子,灵山一役君尚卿曾护过怀有身孕的南熙,但这之后君尚卿便去了仙药谷修养,并不知道南司钰为何会需要历劫。仙界只有三种仙人需要历劫,一是品行不良,犯过大错的,二是天生带有厄运、有毁天灭地能力的,三是修炼停滞不前,无法突破下一仙阶的。第三种常常是较为年长的仙人才会出现的。

南司钰年纪轻轻,估计是前两种原因。

但这白狐与南司钰究竟有多大的仇,需要做到屠一城,灭满门!

“你可知你已经触犯天规,就不怕飞灰湮灭!”

“天规,我比仙君熟知,屠一城而已,不过是被封印在人间哪个偏僻的山里几百年罢了!仙君要不就在一旁乖乖地看着,要不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白狐见君尚卿已将仙气注入月隐剑,面上露出了些许不耐烦,明明就不是对手,又何必以卵击石!

“阿凌,等我一下,等会儿游戏继续!”

白狐对上官凌浅浅笑了下,面对君尚卿刺来的一剑,他丝毫不躲避,只是偏了个身子,肩膀被刺伤,同时君尚卿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下。

魔气入眼,刺痛得他忙紧闭双眼,这时白狐狠狠插住他的脖子,将他往地上带去。“若不是灵山一役,我根本不是仙君的对手!我很早以前可是很崇拜仙君的,和司钰殿下一样的崇拜!”

君尚卿完全听不清他在絮叨什么,就在快要断气之时,白狐立马松了手,趁君尚卿大口大口的吸气,他从怀中拿出了个银镯子,戴在君尚卿腕上。“磨翎说,要是实在受不了你,就给你戴上这个,让你用不了灵气,和凡人无异。”

君尚卿已经缓了过来,双眼也没有了像方才那般的刺痛,就是看人有些模糊,他一把推开身上的白狐,试着摘下那个银镯,银镯上有魔气萦绕,死死粘在他的腕上,无法取下。

“仙君就在这边好好休息,看看戏,切记不要多言,否则我不介意多屠一个城。”

白狐说完,拍了拍手,上官家几十个人被魔族带了过来,他们双手被一根绳子捆着,像被穿在草上的一条条任人宰割的鱼,最小三个的不过十六七岁,他们眼中黯淡无光,麻木踏过那些四分五裂的尸身,熟练地跪在白狐面前。

突然一少妇抬眸,看见了跪在不远处的上官凌,她眼中死灰复燃,又恐惧又激动,她突然起身,因为动作太大连带着被捆在同一个绳子的人跌倒向前。

“小四呢!阿凌!小四呢!”她怒吼着,眼中浸满了泪,“我不是让你……让你带她走嘛!她是不是……是不是死了!”

上官凌本是一直垂头跪着,此刻因为说不出话,只能紧握双拳,抱歉地摇头。

“真是聒噪啊!”白狐一脚踢向那少妇,划断绳索扯着女人的头发向尸坑走去,一双双绿眼兴奋地凑了上来,等着饱餐一顿。

上官凌怒吼着,因被白布塞住了嘴,含糊不清,但那声音的绝望异常的清晰,他使劲推开钳制住他的两个魔族人,但依旧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才站起的几个上官家的人被白狐一击扯回地上,他们听着女人痛苦的惨叫声,不忍地闭上眼。

“阿凌,其实由你亲自动手,他们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你还是不想亲自动手嘛!”白狐提着沾满血液的长剑走到上官凌身旁。“我知你现在很痛苦,也恨我,但等你想起我了,你就不会恨我了。”

他将剑柄塞入上官凌手中,回忆般又道,“你本是仙界落霞宫太子殿下,你我幼时相识,你为复活我,触犯了天规,被贬下凡历劫,只要这些人死了,你就渡劫成功了!就不需要再受轮回之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