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晚今停下脚步, 微微一顿。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除却剥道骨后,小徒弟从没用这般冷冽的嗓音与他说过话。
燕玄表的声音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含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心凉,道:“烦请师尊说清楚, 你为何忽然要赶我走,你为何觉得我心慕之人是别人?是不是——”
谢晚今眼神微沉, 侧头回眸, 不轻不重地打断燕玄表的话,轻声道:“玄表, 慎言。”
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尽管谢晚今早已不打算让燕玄表当自己的徒弟, 但还是希望他们之间师徒情谊不要破灭, 变得难堪。
燕玄表看着那道冷睨他的眼神,心脏蓦然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挤压,痛意瞬间蔓延全身, 痛到微微弓起脊背, 盯着地面的眼眸刹那间再度充斥血色。
原来师尊知道, 知道他
爱慕他,所以才要将他逐出师门,所以问起未婚妻,要将他推给别人, 那上辈子呢?
上辈子谢晚今是不是也是因为知道了他的情愫, 宁愿去神陨之地送死,也不愿意告诉他, 不愿意带着他,只想抛下他, 以那种方式给他答案?
如果不是他越过其他人察觉不对冲进神陨之地,谢晚今是不是连最后一面都不会让他见到?
燕玄表越想眼中猩红越甚,脑袋剧痛,周身才稳定半分的气息骤然暴起,凝聚成几乎形成实体的灵力漩涡,引动霜月峰的禁制,所有陈设摆件嗡鸣不止,处在随时崩碎的状态,院落外的梨花树簌簌作响,雪白的花瓣颤颤巍巍地落下漫天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