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开嘴角,问:“生活什么时候善待过我?”
她这个人,从小就对外界情绪感知不那么敏锐,她甚至自己都生不出多少情绪,可是看到那些疾苦,她还是会尽自己可能去善待他们。
她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又帮助了那么多人,生活却让她变成了一个残废。
她又何必对谁继续保持善意。
她的话,犹如惊雷,重重劈在谌之双胸口,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良久,电梯门开,乔子衿垂眸走出去,慢吞吞的,影子就在谌之双眼前晃。
谌之双不敢看,闭上眼的瞬间,泪水滴落。
*
医院的后花园,阳光正好,倾泻在五彩斑斓的花花草草上,散发着肆意的生机。
乔一峰就坐在阳光下,靠着轮椅,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
有人来看他,他也没任何感知。
谌之双刚哭过一场,见到他,眼眶就更红了。
乔子衿站在她身边,也只是远远望着,不敢太近。
“他以前手脚麻利,一天能上几趟山,一个人就能把粗大的树干给扛回来。”
“现在,只能坐在轮椅上,等着死亡降临。”
“是我不孝,几次三番把他从解放的死亡线上拉回来,让他继续承受这种痛苦。”
“如果哪天,他彻底回不来了,我大概会一起走吧。”
乔子衿说这些话的时候,有种破罐子破摔的轻淡。
好似死亡真的是她盼望已久的。
“别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