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远了,三娘笑了笑:“这男人,明明是该朝堂显威,封侯拜相的命。却因天灾,成了如今这样。也还好,他尚有退路。朝堂显威是不可能了,却能安度晚年。”
骡子车往城北去,出了城门,一路往东北走。
马车里,多年不见的父子正说着话。
好像这些年的离别,更像是一场梦。
离开了燕京城,男人心里的枷锁也就没有了。
身后与自己无关了,那就往前走吧。
还有人,一直等着自己呢。
而燕京城里,一处繁华的院子中,一个贵妇人正在喝茶。
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坐在她身侧:“娘,您心里要是不好受……”
“没什么不好受的。”贵妇打断他:“你呢?”
“我也一样。以后有我孝顺您呢。”
贵妇笑了笑摆摆手:“以后就指望我儿了,我就做个不管闲事的老夫人吧。”
没多久,新建的伯爵府上就摆上了灵堂。
贵妇人想,她生前没法与夫君琴瑟和鸣了,死后也只能与他衣冠合葬。
可是那人,这一辈子也不能葬在祖坟里了。
年少时候的事太久远,太模糊了。
她刚嫁给他的时候,也欢喜过。
可终究不过是少女心事,疏忽就过了。
那十年的分离太漫长。漫长到她不知道的时候,那人就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