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不回答, 女人有些悲哀地笑笑:“我不知道人类对妖是怎么理解的, 我们海獭一族并不是很庞大的妖族,同胞很少, 所以制度也并不完善,或者说, 更为野蛮。辛离的父亲和别的雄性海獭也不太一样,他不只是在……的时候暴躁发狂,平时也总是对和他结婚的雌性海獭还有他的孩子们拳打脚踢。”
“我是逃出来的,当时……辛离还不会自己捕猎,我知道那时我将他扔给他父亲,他恐怕没办法活下去,可我还是走了。”
楚景屿能理解她处于时常被暴力对待的生活中的痛苦,但听到小海獭被丢下独自面对父亲时,还是不可避免心疼起来。
他没有立场去指责辛离的母亲,因为她也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獭,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辛离的父亲造成的。
女人似乎也并不想要楚景屿说什么,责备或是安慰的话她都无所谓听与不听,她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后来在网络上看到他的消息时我真的很惊讶,也不敢面对他。”
“我很自责,但不全是,我也很害怕他会变成他父亲的样子。”
“他的长相其实只遗传了一点点他父亲,但真正和他面对面的那一刻,我还是止不住地想要发抖。”
“恐惧,担忧,又期待,很矛盾对不对?”
楚景屿嘴唇微动,终究还是没说什么。他不擅长安慰,尤其对方还是长辈,他并不熟悉的长辈。
心理咨询和治疗占据了他整个青春期直到遇见辛离,他懂那种陷在痛苦的情绪中走出不来的煎熬,所以也能理解眼前的妖为什么不愿接受小海獭。
很多人都认为时间会抚平伤痛,但其实并不,过往的苦痛会扎根于内心深处,慢慢生根发芽,逐渐枝繁叶茂,它是一根刺,在每个夜深人静的暗夜里折磨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能治愈伤痛并不是时间,而是爱,楚景屿很幸运地遇到了辛离,但现在看来,小海獭大概不是他母亲的良药。
或许他们现在并不适合见面,也不适合恢复母子关系。
“您是怎样打算的?”楚景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