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子,自小养尊处优,何曾受过此等酷刑,段宁彦痛得额头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但是那夹棍却仍在持续不断地收紧,十指连心,剧烈的疼痛逼出了眼泪,段宁彦完全没有力气呼喊,他最终倒在地上,身形打着颤,紧闭的双眸中仍在不断涌出眼泪,口中还在轻声唤着什么。
孙晨德神色微暗,凝神许久,方才听清他唤的是“母后”。
一刻钟过后,孙晨德从审问室出来,走到了隔壁的值房。房间里,一名年轻公子站在窗前负手而立,背对着他。
孙晨德站在屏风外面拱了拱手,低声说:“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年轻公子问道:“二殿下如何了?可有受伤?”
孙晨德闻言,无奈叹了口气:“您说笑了,这可是拶刑,怎会不受伤?”
年轻公子一听,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片刻过后方才低声问道:“伤得可重?”
“下官让他们收着力呢。”孙晨德道。“只不过,若想把戏做真,免不得让殿下吃些苦。”
“……记得派人好好照顾二殿下。”
“下官都省的,已经让大夫去给殿下上药了。只不过……”孙晨德略有犹豫。
“只不过什么?”
“殿下说,来日会在陛下面前,将今日之事如实相告。”孙晨德又苦笑一下。“若是陛下怪罪,我等也算是重罪……”
公子闻言,面不改色道:“怕什么?你只消记住,明面上,刑部审讯二殿下,是执行首辅大人之命。”他沉声说着,“若是有人问起,你就一口咬定,宋首辅的手谕上明确写着,可以刑讯。懂了吗?”
“是,是……”孙晨德连忙道。然而,他的脸上却还是流露出几分愧色。“下官只是觉得,二殿下才十岁多,拿他来做筏子,免不得有些……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