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时值初春,天气仍是冷的。日前一场大雪,给整个皇宫都覆上一层白色。段愉辰乘坐御辇,来了昭狱。
御辇停在昭狱门口,段愉辰下了辇,门口的玄羽卫躬身抱拳行礼。
在玄羽卫的带领下,段愉辰进了昭狱,走到最尽头,在一间牢房前站定。
此间牢房相对宽阔,且收拾得十分干净,也没什么霉味和血腥味,里面的床榻和桌椅一应俱全,桌上甚至还放了不少丰盛的食物,但是都没有被动过。
玄羽卫将门打开,随后便退下了。
段愉辰站在门口,一袭靛青色藤纹织锦鹤氅与这昏暗的牢房格格不入。他敛目望着坐在牢房中的人,淡淡开口:“舅舅,许久不见。”
牢房中的人听到声音,睁开眼睛。仔细看去,他头发凌乱,神色萎靡,身形瘦了不少。
完颜睦颂瞧见他,不禁冷嗤一声:“果然是许久不见,好外甥都当上皇帝了。”
“都是托舅舅的福。”段愉辰道。
“当初,你与我说北凉与大晟重修旧好,互通商道,免除一切岁赋。我居然信了。”完颜睦颂自嘲一笑。“从那个时候你就想好,该如何利用北凉军占领北落原了吧。”
段愉辰面不改色,细细解释:“话虽如此,但未曾骗你。等到北凉投降,商道会再次启用。更何况,三十多年前,北凉和大晟的商道一直存在。若非隆兴二十四年,北凉侵犯大晟边境,将这互利互惠的局面打破,商道又怎么会被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