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之上,我对月祷告,保佑皇叔安然无恙,早日醒来,与我们团聚,与令先生长相厮守。
我陪着令先生回长安请辞的那一日,皇叔从昏迷中醒来,只是未等我们归来,他便先行离开华山,返回塞外。
收到消息时,我和令先生互视一眼,发现彼此的双眼已经含泪,一时间,我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随即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快乐。只因我们庆幸,皇叔将永远地离开中原带给他的束缚和牢笼,他的余生将会重迎自由。
皇叔一直这般善良和蔼,于我而言,他是我一生的月光,给予我方向。
我怀揣令先生的信件来到遇仙山时,正值飘雪时节。缓缓地走在遇仙山的山路上,仿佛踏入人间仙境一般,我流连忘返着眼前的一切,想象着皇叔在这里生活的美好过往和自由将来。
即使一路上风雪不停,可是在我的眼中,他们如春风春雨一般,和煦温柔,滋润心田。
皇叔热情地招待我,他领着我游览冬日的遇仙山,唯独不愿阅读令先生的来信。
愁绪仿佛在皇叔的眉眼间烙下褪不去的印记,我心生哀伤。
他值得愉快,值得世间的一切美好。
正如他的名字——令歌,我们这些人一生中遇到的最美好的诗歌。
那是我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诓骗皇叔——并未告诉他令先生已在赶往塞外的路上。
“景修!你当真是变了,居然会骗我了。”
我在屋中小憩,闻声悠然睁眼,发现正是皇叔和令先生从风雪中走进屋内。
看着皇叔无奈却含笑的神情,我眉开眼笑。
“我这不是想让皇叔你欣喜一次吗?”
其实不止一次,而是一生啊,我的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