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韩宅后,令歌依旧紧绷着神经,一路上他并未与令楷说过一句话,此时此刻,令楷点燃房中的蜡烛,两人隔烛隔桌而望,即使心中有无数话语,却也难以开口诉说。
良久,坐在桌前的令楷微微叹息道:“是我做的。”
“我猜到了。”令歌颔首道,他清俊的容颜上遍布愁绪,他看向令楷,问道:“阿楷是何时动的手?”
幽幽烛火之下,令楷的神色低沉,一双深邃的眼眸倒映着烛光,充满未知。
须臾,他开口解释道:“是在离开长安前,你不在府上时,我前往落音楼与盛贺的仇人们密会,并以你的名义让遇仙调开先前派去保护盛贺的玉清卫和武林人士,给盛贺的仇家们创造复仇机会。”
“用遍天牢刑罚也是我提出的主意。”半饷,令楷看向令歌,不确定地问道:“令歌,我这样是不是太心狠手辣?和盛贺没有什么区别?”
令歌神色一愣,回应道:“你并不心狠手辣,那是盛贺罪有应得,你找他报仇也是应该的,就像我找淮阳王替我父母报仇是一样的。”
话说出口,令歌便意识到,自己对淮阳王的恨又怎么比得上令楷对盛贺的恨?
令楷苦笑一下,说道:“是啊,这是我应该做的,然而盛贺的手段却是我厌恶憎恨的,可是如今我也用了这样的手段……”
“知道盛贺死了的时候,其实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娘和我爹,还有大夫人和哥哥,韩府上下,他们终究是回不来了……”
说罢,令楷以手抚额,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令歌此时亦是心烦意乱,闻言更是心痛不已,他起身来到令楷的身边,牵过令楷抚额的手,说道:“阿楷,我们去睡觉,什么都别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