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晗大惊失色,盯着床榻上的血人,慌忙扑到他身边:“聂峥!”
聂峥满脸是血,双目紧闭,艰难地伸出手,呼哧地喘气。喘的气多,进的气少,一看便知快要不行了。
他的手上也是血,筋脉凸起,痉挛般打着颤,腰腹的玄甲破了个大洞,露出个血肉淋漓的窟窿,几乎能望见脏器。
林晗紧握住他的手,泪水仿佛决了堤,不住地叫他,用侧脸贴着他的掌心。像是在反复确认,他还能动,手心还是滚烫的。
聂峥已经说不出话,徒劳地张口,苍白的脸上浮出个笑。
“别说话,你回来了,大夫在这,会没事的。”
他的手猛然被攥紧。聂峥缓缓把林晗朝身旁拉,执意要让他听见自己的话。
“等我死后,照顾好三郎。下辈子,但愿能投生个普通人家,再跟你做兄弟吧。”
林晗执意地摇头,泣不成声:“廷卓,不要胡说,你不会死的。”
聂峥松开手,从袖子里扯出一卷白绸,上头用血写着小字,是他的遗书。
他闭眼一瞬,双目通红地望着林晗,像是在看他,又像是看到了很远很远,而后轻声唤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