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依依现下就好比钓上了一条已经咬饵的鱼, 眼见着鱼漂被扯动着上下浮动, 就等着一举将鱼儿拖上岸了却被突然叫停。
她哪还有心思喝粥,急切的恨不得一把将粥拂到地上去,但想着依姬怀生的性子, 她若不接, 他便不会再开口,是以只僵持了那么一瞬她便识时务的抬手接了,还敷衍的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边巴巴的望着姬怀生, 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姬怀生被她这模样逗得想笑。
他将手搁在膝上,敛起笑意, 有条不紊的将心头千丝万缕的头绪一一说来:“进入云梦泽发现阵法后我便觉得这背后定有人在操纵一切, 现下我敢肯定, 那黑影就是躲藏在背后的人。”
“顺利渡过沼泽又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云梦泽,我便多有疑惑,当时孤山上只有我和嬴峙两人,他因黑气的侵染力量暴增,我虽无法轻易控制他,但若拼尽全力, 也未必没有胜算,焦灼之时, 那躲藏在背后的人既未前去阻止离开的人群,又为何并未对我出手?”
“如今想来,他许是见我未出全力,故一直躲在暗处观望,还是像先前我们在华蓥时猜想的那般,这一桩桩被黑气侵染的事件背后,是对幽黎族人力量的试探,他当时躲在暗处,多半就是在判断我的力量......”
“你是幽黎姬氏,灵脉比我们还要强盛上许多......”姜依依放下勺,捧着碗放在腿上,思绪跟随着姬怀生的分析一步步思考:“若这一切都是一场局,在掌握了幽黎族人的力量之后,再见你的灵力高低,那人必定心生威慑,甚至对过往的结论产生怀疑。”
姬怀生掀起眼皮,赞同道:“这便是我的第一个问题,这股力量似乎对幽黎族颇为忌惮,像是旧相识。”
“他并未对我出手,又未阻止我们离开云梦泽,引如此多的人前来,绝不会就此寥寥收场。”姬怀生的眉头越锁越紧,他思忖着停顿了好一阵,喃喃的又继续道 :“云梦泽只是一个引子,倘若江陵镇此时生大乱......”
姜依依垂着眉眼拼命去抓浮上心头的影子,她猛地一睁眼,盯着姬怀生的眼眸,先一步说出结论:“声东击西!”
姬怀生不偏不倚的望进她的眼睛里:“那人在背后筹谋多时必然是有其目的,不管是挑拨幽黎族与外族关系也好,还是生一场牵动所有人的大乱也好,都只是用来遮掩他们背后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