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幕都有陈砚泽的出现。
直到此刻,濒临死亡的那一刻,那一瞬间,虞笙才明白什么叫爱一个人。
什么叫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什么叫想让一个人好好活着。
之前在陈砚泽家和他吵架,她对着他列举两人之间的差距,家庭差距,阶级差距,但最后却被他说成矫情。
现在想想,她确实矫情,矫情得要死。
人生在世,不过须臾七.八十年,运气好的话,一辈子普普通通地过,运气不好的话,遭遇数不清的意外。
以前她把家世和身份看得比天还重要,觉得自己配不上陈砚泽,觉得他会因为自己被家里为难。
现在她不想管那些轻如鸿毛的事情,只想让躺在病床上的人能早点醒,想让他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其他都不重要了。
一想到床上这人替自己硬生生挡了一枪,她心尖就泛着一阵又一阵地抽疼,嘴里舌苔苦涩翻涌。
一想起他指缝里流出来的鲜血,想到那样高大的身影就这样倒在她怀里,想到在他意识尚存的那几分钟里,都在安慰自己,说他没事。
愧疚在她心里形成大网,将她心脏整个吞没。
虞笙悄悄牵住床上男人的手,不敢握紧,只是虚虚握着,低垂着头,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眼眶发红。
一滴滚烫的热泪砸在男人宽大的掌心中。